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传易之家 宋 · 金君卿
 出处:全宋文卷一八二六、《金氏文集》卷下
商瞿受《易》于仲尼
仲尼卒,商瞿授楚馯臂子弓(一云子弘。)
子弓江东桥子庸(一云鲁桥庇子庸。)子庸授燕周竖子家(一云周丑子家。),子家授淳于光羽子乘(一云东武孙虞子乘。)子乘授齐田何子庄
及秦焚书,以《易》为卜筮之书,独得不焚,故传授不绝。
汉兴田何东武王同子中(读曰仲。)洛阳周王孙、丁宽子襄、齐服光四人焉,皆著《易传丁宽作《易说》八篇,三万言,训诂举大义而已。王、、服皆作《易传》二篇。)》。
周王孙授魏蔡公(蔡公《易传》二篇。)王同授齐即墨成广川孟但、鲁周霸衡胡临淄主父偃菑川杨何叔元叔元《易传》二篇。
叔元传燕韩婴河内司马谈、太中大夫京房(非焦延寿弟子京房也。)
丁宽复从周王孙受古义,号《周氏传》,然周王孙师田何之学也。
授同郡田王孙王孙授沛施雠子卿(一云长卿。)兰陵孟喜长卿琅琊梁丘贺长翁
繇是有施、孟、梁丘之学焉(施、孟、梁丘氏章句各二篇。)
施氏授河内张禹子文琅琊鲁伯
淮阳彭宣、沛戴崇子平
鲁伯泰山毛莫如少路琅琊邴丹曼容
繇是施家有张、彭之学。
孟氏则改师法,以候阴阳灾变书,诈言得自师田生,而同门梁丘贺證明之,且非田生之法也。
授同郡白光少子、沛翟牧子况,由是孟家有瞿牧、白生之学。
梁丘氏者,始受大中大夫京房《易》,出为齐郡太守,后更事田王孙
然则京房、田王孙,皆田何家法也。
汉宣帝时,闻京房为《易》明,求其门人,得
年老,授于子临。
临始从父学,亦尝事施雠,后卒行京房法。
五鹿充宗君孟君孟《略说》三篇。)君孟平陵士孙张仲方沛郡邓彭祖子夏、齐衡咸长宾,繇是梁丘家有士孙、邓、衡之学。
今《子夏传》即邓子夏,盖出于梁丘家也。
其后有京房《易字君明东郡顿丘人,非太中大夫京房也。)》。
房始授业梁焦赣延寿
云常从孟喜问《易》,会喜卒,房以延寿《易》即孟氏学,时孟氏门人翟牧、白生皆曰非孟氏法也。
房后以灾异得幸。
东海殷嘉河东姚平河南乘弘,皆为博士,由是有京氏之学焉。
又其后有东莱费氏《易名直字长翁。)》,其学无章句,本以古字,号古文《易》。
以《彖》、《象》、《系辞》、《文言》解说上下经。
琅琊王平仲,由是世传费氏之学。
又沛人高相,与费公同时,亦无章句,自言出于丁将军传授子康兰陵毋将永,由是有高氏之学焉。
汉宣帝时,孟、梁丘皆立博士
至元帝世,立氏《易》。
惟费、高二家,未得列于学官
成帝时,刘向校书,考《易》说,以诸《易》家说皆祖田何、杨叔元、丁将军,大意略同,惟氏为异。
向以中古文《易》经校施、孟、梁丘经,或脱去「无咎」、「悔亡」,惟费氏经与古文同,然受其学者,未盛于世。
梁丘贺以卜筮得幸宣帝,及至显官,故学者宗焉。
其后五鹿充宗贵幸,善梁丘《易》,元帝好之,欲考其异同,令充宗与诸《易》家论。
充宗乘贵辨口,诸儒莫能与抗,皆称疾不敢会。
施雠之门人张禹以经术为成帝师,位丞相,封侯,成就弟子尤著者彭宣、戴崇,皆至公卿。
故施氏、梁丘之学尤盛于当世。
以至孟氏、京氏弟子俱为博士,故二家之学亦行焉。
高相子康王莽所杀,故学者衰废,而费氏独行古文《易》,然而未得立者,盖亦不幸者矣。
其后东汉诸儒,习施氏者,则有沛戴崇子宾陈留刘昆威公洎子轶君文
习孟氏者,则有南阳(音圭)丹子玉中山阳鸿孟孙(鲑,胡佳反,又苦圭反。一作鲑,胡瓦反者,非。)广汉任安定祖
习梁丘氏者,则代郡范升辨卿,京兆杨政子行(一云范升杨政皆传孟氏《易》者,非。)颍川张兴君上洎子鲂;
张兴最知名,为梁丘家宗,弟子自远方至者,著录且万人焉。
习京氏者,则汝南戴凭次仲南阳魏满叔牙济阴孙期中彧惟高氏之学无传焉。
建武中,陈元长孙、郑众仲师皆传费氏《易》,其后马融、荀爽亦为之传,自是费氏而诸家之学衰矣。
陈、荀、马皆当世大儒,故费氏之学益盛,今辅嗣之学盖出于费氏古文《易》也。
再原汉之言《易》者,一出于田何
其传者,若周王孙、王同、杨何、大中大夫京房、丁宽、田王孙,皆本师法。
然当高、惠、文、景之时,学其未也。
至宣、元间,施、孟、梁丘、京氏四家及高相之学,多以阴阳灾异为说。
惟费氏本以古字,号古文《易》,以《彖》、《象》、《文言》讲说上下经,为有本末;
又校之诸家,独与中古文《易》同。
流及马、郑等家,其学遂盛。
辅嗣,天启其衷,而入圣门之奥。
考其渊源,虽本于马、郑之学,然其流溥博,出于诸家远矣。
噫!
《易》之大原,皎若白日,函光于牺,旭于文,迄我圣师,而后正中焉。
昳于秦,薄蚀于汉,诸家之说棼焉,而圣道微矣。
辅嗣特起,斥去异端,天人之道,俄然而明。
然犹时若氛翳,未能廓然,若将有以待焉尔。
在其贤者,心圣人之心,犹得观望其光景者哉!
经行论 北宋 · 吕南公
 出处:全宋文卷二三七一、《灌园集》卷七
经明行修,非相因之事,是以古今讲授之士,虽以传解显闻,而有不免得罪于名教者也。
汉以来学经家众矣,顾违行则犹多。
董仲舒号大儒,而下流禳厌,类巫觋不自羞,至推灾异,险受祸,乃吞声而绝口。
刘向烧金幸宠,罪延其父。
郑康成八十不葬其亲,孔光、张禹曲说卑意,亡国以存家。
戴圣见纠不法,范升废于出妻,马融骄奢,王弼躁急,贾逵附图谶以希贵显,祝钦明诬《周官》以媚祅后,刘歆助新,蔡邕怀卓,谯周致主于舆衬,陆质效鹰犬于叔文
是皆内不令于身,外不祥于世,清议之所投窜,而学者之人所为共羞,而数君则为之,夫岂经之所能救哉?
盖学之于人,所以辅益其器资。
器资或陋,虽力于学,亦安能保其措置不涉于小人?
譬诸染然,同是朱蓝,而入是则各有分。
缯之入不异黂之入,而黂自然贱,缯自然贵,贵贱岂色之预哉?
而论治者或称行修出乎经明,吾讵敢信?
且数君之学,皆世用其书,不可阙者,而行己若此,彼其学数君而不就者,其有过而可羞,谁能计之?
明经人为必无罪焉,吾终大笑此论耳。
夫明天下之善曰德,而德之所成有吉凶;
当天下之务曰才,而才之所设有邪正。
维吉以正,故贤人君子业履所以全;
维凶以邪,故数君所以不免于过恶,岂数君之愿哉?
主于中者无以胜于外之所行,则经亦何能予夺于其间?
但圣人之于教,不欲引己望人,又不欲骇以所不及。
是故存经以为辅性之本,使之上智益明,下愚或畏。
虽然,终不必以经为母,而行为子,为其吉凶邪正之所自,成设有不齐故也。
盖古之人有经行兼长者矣,然而非实相因也。
负可贵之器质,而成德于吉,设才于正焉,则如薪火之遇膏,有加壮而益扬,而非俟膏然后为火也。
语而用此,则圣人之意与士之所兼,非实相因,盖亦可亮矣。
嗟乎,吾安得若人而见之?
时政论 其十二 宽隐 宋 · 胡安国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一四六、《历代名臣奏议》卷四七
自昔创业兴衰与增光洪业之君,待遇臣下,恩礼虽一,而崇高严恪,常行于爪牙介胄之夫,以折其悍骄难使之气;
柔逊谦屈,必施于林壑退藏之士,以砺其廉靖无求之节。
故能驾驭人材,表正风俗。
汉高帝立,能召齐王田横于海岛中,而自恨终身不能致四皓
世宗踞见大将军卫青,至汲黯奏事,或时不冠,则走避帐中,使人可其请。
光武制御功臣,不相假借,而招延处士,如会稽严光足加帝腹,辞其爵位。
山阳王成,使者再聘,不肯就车。
太原周党,陛见帝廷,伏而不谒。
范升有誇上求高之奏,不以为然,各从其志。
夫此三君者,内平四海,外詟百蛮,可谓英雄之主矣。
高祖之威能行于暴秦强楚,而不行于四皓
世宗之威能行于匈奴西域,两越东夷,而不行于汲黯
光武之威能行于寻邑王郎、赤眉铜马、陇蜀之君,而不行于严光、周党。
公孙述独行之。
招聘李业之流,或劫以兵,或迫以酖,或械其妻子。
等皆死,疑若最能行其威令矣,然述之威能行于李业等,而不能行于吴汉
何也?
威有所当加、势有所当屈。
加于所当加以立威则强,屈于所可屈以忘势则昌,反是道者,难乎免于乱亡之祸矣。
陛下尊德乐道如古贤王,屡下诏书,详延遗逸,而群臣有不能钦承美意以增盛德之者。
凡所宣召,或有未至,不原情实,略见宽假,即肆谗谤,以谓违于君命召不俟驾之义,被之以偃蹇之名,而欲加之以不恭之罪。
虽陛下大度并包,不从其说,而造此谤者亦云甚矣。
夫召而不至者,其本心岂乐贫贱、恶富贵哉,其必有以也。
或其齿早衰而不能至,或其身负疾而不能至,或其志气已经沮伤而不能至,或其才力不足以当任使而不能至,或其所见与时不同而不能至。
若听顺所守,寝息恩命,下全隐居之操,上有好善之美,两得之矣。
乃欲施雷霆之威于一介之士,何也?
渡江以来,四月八日所下赦书,首欲上遵仁宗法度。
谨按康定间尝以词馆招张俞矣,辞而不受,至于四五。
其后又以修起居注王安石矣,辞而不受,至于八九。
皆从其欲,又优奖之,以励风俗,未尝加以雷霆之威,而权纲不缘此而不立,命令不缘此而不行。
威加于西则臣服元昊,威加于北则削平王则,威加于南则扫荡智高。
柔巽屈于隐士而德隆,刚克伸于四夷而威震,可谓知所用矣。
此其所宜遵者也。
侍从近臣不有忠言奇策,上动圣听,奋扬天威,歼灭雠敌,顾请施于疾病退藏之臣,其意安在?
伏望特降诏书,申明此旨。
凡被召有不能赴者,悉从其欲,不强致之,独以威刑外施暴横之戎,内扫贪残之贼,与悍骄不可使之将,谗说殄行之臣,则天下归心而治道成矣。